年,国内新文化运动闹得如火如荼,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力干将,认为写文章要用白话文,他的同学梅觐庄和胡明复则不以为然,双方时常有唇枪舌战。第二年,胡适在哥伦比亚大学,和几个朋友泛舟湖上的时候,恰逢天降大雨,小船倾覆,几个人差点掉到湖里湖里喂了鱼。同行的任叔永就写了首诗记述这件事情,胡适看过以后,说这首诗写的不好,因为它里面既有鲜活的现代文字,又有陈腐的古文,显得不伦不类。对于这个评论,任叔永并没有表达什么意见,梅觐庄却忍不住了,跳出来给破口大骂,说胡适简直是数典忘祖,言辞十分激烈。胡适知道以后,顿时火上心头,直接写了首打油诗来回复梅觐庄,这首诗先描述了梅觐庄的观点:人闲天又凉,老梅上战场。拍桌骂胡适,说话太荒唐!说什么“中国要有活文学!”说什么“须用白话做文章!”文字岂有死活!白话俗不可当!把水浒来比史记,好似麻雀来比凤凰。说二十世纪的活字,胜于三千年的死字。若非瞎了眼睛,便是丧心病狂!然后胡适针对他的观点一一提出反驳:老梅牢骚发了,老胡呵呵大笑。且请平心静气,这是什么论调!文字没有古今,却有死活可道。古人叫作欲,今人叫作要。古人叫作至,今人叫作到。古人叫作溺,今人叫作尿。本来同是一字,声音少许变了。并无雅俗可言,何必纷纷胡闹?至于古人叫字,今人叫号。古人悬梁,今人上吊。古人虽未必不佳,今人又何尝不妙?至于古人乘舆,今人坐轿。古人加冠束帻,今人但知戴帽。这都是古所未有,而后人所创造。若必叫帽作巾,叫轿作舆,何异张冠李戴,认虎作豹?“约定俗成谓之宜”,荀卿的话很可靠。那么,古人茹毛饮血,岂不更古于杂碎?岂不更古于番菜?请问老梅,为何不好?”这首诗也成为胡适作品中,字数最多的一首白话诗,梅觐庄先生因此名垂千古。然而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梅觐庄并不感到光荣,而是暴跳如雷,当场给胡适回了一封长信,扬言要向他挑战。胡适一看这事情闹得有点大,赶紧装病,没有答应这个挑战。于是梅觐庄就洋洋得意地向任鸿隽炫耀,说胡适肯定是看了他的信以后,感觉无从辩驳,气得卧床不起。胡适知道以后,大笑不已,就又写了首诗送给梅觐庄:居然梅觐庄,要气死胡适。比如小宝玉,想打碎顽石。未免不自量,惹祸不可测。不如早罢休,迟了悔不及。梅觐庄看到这首诗以后,为之莞尔,说:“读之甚喜,谢谢。”胡适则哈哈大笑,说我本来是想用“鸡蛋壳”代替“小宝玉”的,那样的话,梅老兄就不会“读之甚喜,谢谢”了。后来梅觐庄的亲密战友胡明复知道以后,连连摇头,这成什么样子,他接过梅觐庄的笔写了两首诗,继续向胡适发难,其中一首是四言诗:纽约城里,有个胡适,白话连篇,成啥样式!另外一首则是宝塔诗:痴!适之!勿读书,香烟一支!单做白话诗!说时快,做时迟,一做就是三小时!收到这两首诗以后,胡适微微一笑,也写了一首宝塔诗,随手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击。咦!稀奇!胡格里,勿要我做诗!这话不须提。我做诗快得希,从来不用三小时。提起笔,何用费心思?笔尖儿蚩蚩蚩蚩地飞,也不管宝塔诗有几层儿!胡明复看到这首宝塔诗以后,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梅觐庄,都跟胡适境界差得太远,虽然心里对白话文还是有所抵触,却也再也没有向胡适发难,自取其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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