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最出名的四大情书,是徐志摩的《爱眉小札》、朱湘的《海外寄霓君》、鲁迅的《两地书》、沈从文的《湘行书》。然而世上情话说得最溜,最温暖,最柔情,最深沉,又最诗意的,不是这几位,而是大才子朱生豪。年,同为杭州之江大学校友,又是之江诗社的社员的他们,在一次诗会上不期而遇。那天,宋清如别出心裁地写了一首宝塔诗,然而并不为诗社里众人看好,只有朱生豪慧眼识明珠,发现了这个姑娘的独到之处。她的才华和她清丽的容颜,同样让他倾倒。那时的朱生豪是内向而胆怯的,面对各方面条件优越的白富美,即便爱得刻骨,也不敢直接表白爱慕之意,而是曲线救国,先与宋清如做朋友,一起分享文学上的收获见解,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关系日益密切。后来,朱生豪去了上海,宋清如继续求学。两个人现实的距离被拉开了,然后通过不断的通信,两颗心却开始越走越近。那些微妙美好的情意,在书信来往中,慢慢流淌。他曾在信中,小小地吐槽:“我卜了一下,明天后天都仍然无信,顶早星期四,顶迟要下个星期五才会有信,这不要把我急死吗?”一个陷入爱恋中的男子忐忑不安的形象,愈加可爱。而一旦收到信,他就立马仿佛获得了新生,整个人都精神了:“接到你的信,真快活,风和日暖,令人愿意永远活下去。世上一切算得什么,只要有你。”他还会开俏皮的玩笑,比如我与小猫哪个好,我与宋清如哪个好,我与一切哪个好,如果你回答我比小猫比宋清如比一切好,那么我以后将不写信给你。变着法子地夸宋清如,让人甜到心里去。生活中事无巨细,他都和宋清如分享。比如雨天忘了带伞,淋雨的感受。他还喜欢用各种肉麻的外号称呼对方,例如傻丫头、小鬼头儿、宋神经、昨夜的梦、好好、女皇陛下、darlingboy等,五花八门,不带重复的。矜持内敛的宋清如,最开始总是叫他“朱先生”,他表示强烈不满:“不许你再叫我朱先生,否则我要从字典上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称呼你。特此警告。”他的情话中最出名的是那句——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他总是能把生活中的小事,细微的感受,用非常诗意浪漫的语言来表达,笔下的文字像一首首清丽的小诗。年,两人在上海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十年苦恋修成正果,生活的重担也随之而来。宋清如当时没有工作,在打理家务之外,还得去隔壁裁缝铺揽些加工的活贴补家用。朱生豪也没有固定职业,几乎所有精力都用来翻译莎士比亚全集,除了一些低得可怜的稿酬,以及少许出租屋的收入外,就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了。”婚后两年,朱生豪染上肺结核,病情日益加重,32岁英年早逝。临终时,他满怀柔情地对宋清如说:“小青青,我要去了。”面对幼子和丈夫尚未完成的译稿,她咬牙坚持下来。朱生豪曾对宋清如说:“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同样也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只可惜,白头偕老成了一句空话,他没有看到她老的样子。此后,宋清如教书育儿,还承担了朱生豪遗稿的整理工作。在朱生豪弟弟的协助下,她翻译完成了朱生豪未竟的五部半莎剧。年,朱生豪去世41年,宋清如写下一首悼念诗《悼生豪》:少抱凌云志,长无利禄心;渊明诚所爱,终觉屈原亲。风高识劲木,多难见忠贞;笔锋诛敌伪,浩气凛然存。未知生有乐,岂怨死可悲;却怜莎翁剧,译笔竟功亏。但求生有用,遑计身后名;南湖风月夜,魂兮且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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