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吴文藻博士毕业回国。他受邀同时担任清华和燕大两所大学的课程。在北京报道之后,便迫不及待跟随冰心回上海见了冰心的父母。冰心的父母也特别喜欢吴文藻,随即就把这门婚事定了下来。
二人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这场婚礼仅花费34块银元,没有婚房,便在北京西山大觉寺度过了新婚之夜。从此这对有情人就开始了相濡以沫、富有诗意的日子。其实两个人之间只要心意相通,彼此之间有爱情的滋生再平淡的生活都会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冰心曾在《我的老伴吴文藻》文中记录过两个人的一件趣事。吴文藻其实是个书呆子,许多跟人交际沟通或常识性的东西在他那全都行不通。她曾与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老先生凑成了一首嘲笑吴文藻的宝塔诗,上面七句——
马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到家
说起来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一回,冰心夫妇二人去看望谢老先生。冰心让丈夫去给孩子们买一种叫“萨琪玛”的点心。孩子不会说“萨琪玛”,只把它叫作“马,并让他去布店为父亲买一块双丝葛的布料。可吴文藻可是个一头扎进学问、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到了稻香村点心店和东升祥布店,这两件东西的名字一样都说不出来。他到点心铺子里对店员说买“马”,到布店后,又糊里糊涂地说要买一丈羽毛纱。后来连老丈人都取笑夫妇二人说:“这傻姑爷可不是我替你挑的。”冰心也只好认了。
七七事变后夫妻俩便来到了云南。一次,梅贻琦夫妇来冰心家中做客。冰心兴之所至,便写下了那首宝塔诗和梅贻琦先生开玩笑。梅贻琦先生看罢,哈哈大笑,随手在宝塔诗后续了两句——冰心女士眼力不佳,书呆子怎配得上交际花。
在云南,吴文藻在云南大学任教。后因其讲座无法继续又收到在重庆工作的清华同学的邀请,便举家从云南来到重庆。
《我的老伴吴文藻》通篇文章都是感情的自然流露,没有过多华丽的词藻去形容。但其中有一段文字却给读者们带来一点震撼——在描述他们遇到的劫难时,正是这份平实的情谊最让人动容:
我记得年春,文藻得了很重的肺炎,我陪他在山下的“医院”也就是“上海医学院”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他受到内科钱德主任的精心医治,据钱主任说肺炎一般在一星期内外,必有一个转折期,那时才知凶吉。但是文藻那时的高烧一直延长到十三天!有一天早上护士试过了他的脉搏,惊惶而悄悄地来告诉我说“他的脉搏只有三十六下了”,医院后面宿舍里去找王鹏万大夫夫妇——他的爱人张女士是我的同学——那时我只觉得双腿发软,连一座小小的山坡都走不上去!
等我和王大夫夫妇回到病房来时,看见文藻的身上的被子已被掀起来了,床边站满了大夫和护士,我想他一定“完”了!回头看见窗前桌上放着两碗刚送来的早餐热粥,我端起碗来一口气都喝了下去。我觉得这以后我要办的事多得很,没有一点力气是不行的。谁知道再一回头看到文藻翻了一个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迸出一身冷汗。大夫们都高兴地又把被子给他盖上,说“这转折点终于来了!”又都回头对我笑说“好了,好了,您不用难过了?……”我一面擦着脸上的汗说“您们辛苦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什么都慢!”
这件事足见冰心是个坚强的人,看到自己的爱人在病床上的状况似乎很恶劣的时候没有号啕大哭、六神无主,而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定了定神。甚至可以条件反射地看见粥便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觉得以后要办的事情很多,没有力气是不行的。这样一个有着无限才华的女子,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那么接地气地镇定自如,让我觉得女人的坚强与承受力是不可估量的。
冰心与吴文藻的晚年也是和谐、充实而快乐得。生前情意绵绵,生活和乐美满,死后二人骨灰合葬。骨灰盒上并行写着——江阴吴文藻,长乐谢婉莹。生同眠,死同穴,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他们的爱情让我想到了——静水深流。他们那段求婚书的故事也让我想起了木心先生的《从前慢》。或许一生只爱一个人在我们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我们现在这个浮躁的、充满诱惑的社会却是一种奢求,也正是这样细水长流的传统文人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我们仍要相信爱情。
好啦,七夕文人爱情故事拾遗到此就结束啦。祝愿大家七夕快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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