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学员自作主张,向日军飞机开炮,为何让

据《中国抗战大写真》记载，年9月，国民党设在南京的高级防空军事学校（简称“南京高级防校”）内，曾发生一起四名学员自作主张，私自炮轰日军飞机的事件，令老蒋暴跳如雷、非常恼火。

当时，在南京高校防校的军士队，有四个来自湖北、四川的学员，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

其中，孙兴伟、何泽贤、白茂松是四川人，战前他们是达县一所中学的学生，三人同班。又都是书香世家，不久便结成好友，无话不谈。

抗战爆发后，四川的救亡运动搞得声势浩大，热火朝天，三个学生颇受影响，结伴到了省会成都，找到招兵的机构。那里的负责人见这几个青年都是高中学生，就介绍他们去报考南京的高级防校。

另一名青年方寅高则是湖北人，其父是蕲春县的知名士绅，后因不满政界的腐败，便辞去了湖北矿业厅的公职，回到家乡种田。

抗战爆发后，他把在武昌城读书的儿子带到正在南京国防部任职的胞弟处，嘱其给侄儿谋一个能为国效力的差事。结果，方寅高也考入了高级防校，和何泽贤，孙兴伟、白茂松编在一个队。

这四位学员的队长杨德新是江西人。虽然只比他们大两三岁，却已有了五六年的军龄。

在军士队，每天的生活是紧张而又热烈的。他们学习普通的数理课程、射击原理、地形学等，还要实际操炮、驾驶汽车、学习探照灯。课余，便凑在一起谈以后上了战场的打算，或者到杨队长的宿舍去，听他讲学校的轶闻趣事，有时还偷偷弄部车开到南京城里去转一圈。

年吕月13日，淞沪战争爆发了。日本的空军开始空袭南京，空袭警报几乎天天有。这几个热血青年经常问杨队长，防校什么时候能开上前线，杨队长对北也一无所知。

当时，国民党政府的防空军，除炮四十一、四十二两个团外，主要就是防校军士队和练习队、高炮连共一个营的兵力，而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对高级防校这支未来的指挥官队伍和仅有的一点武器装备甚为珍惜。

校长老蒋在该校的一次讲话中就表示过，战争是长期的、艰苦的，不要图一时的痛快打几炮泄愤，而要从大局出发，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战争。

后夹，老蒋干脆下了命令，任何人未得到允许，不准擅自开炮，一旦暴露了防校的高炮阵地，则送军事法庭严办。

何、孙、白、方四人对此非常不满，每次空袭，他们都要从防空洞中跑出来，看着日本飞机成队地在南京上空飞来飞去，气得咬牙切齿。

一天，他们到杨队长的宿合去，对他说：“身为防空学校的学生。看着日本飞机在头上得意洋洋，简直是一种污辱，一定要想办法打它一下！”

杨说：“我也和你们想的一样，但打了以后又怎么办，万一敌机真的袭击了防校造成了损失，上了军事法庭，你们一辈子的前程不就完了？！”

“国家都要亡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个人的前程？！”

杨队长看了看这几个青年，忽然说道：“如果有个真正能抗日的地方，你们敢去吗？”

几个青年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好像对杨队长这么说并不感到意外；又像是在说：“果然我们没有猜错！”于是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防校的高炮阵地大多是半地下的，地面上的设施也伪装得很好，老百姓除了根据大门口的哨兵判断这里是个军事机关，一般都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干什么的。

那次谈话的以后几天，这几个学生常聚在一起商量具体的做法，并暗地做好了准备。

9月初的一天中午，学员们都还在午睡，突然，空袭警报刺耳地响了起来。像往常一样，除留了几个哨兵外，所有的师生迅速进入防空河，偌大的校园顿时显得空空荡荡，只听见南京城里传来隐隐约约响成一片的爆炸声。

这时，只见校园后面一门37毫米高炮的掩体旁，几个青年紧张地开始准备，迅速将炮推出掩体，支好炮架，脱去炮衣，又将一箱箱炮弹搬出来堆放在旁边。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对即将来临的第一次战斗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不一会，城里方向的爆炸声逐渐停止，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他们早就观察了多日，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日本飞机轰炸完毕返航时，必然会经过他们学校的上空。

他们由方寅高任一炮手，孙兴伟任二炮手，白茂松任装填手，何泽贤当炮长，严阵以待。

片刻后，二十多架日军飞机组成的机群低空向防校方向飞来。方寅高计算好射击诸元、迅速转动方向机，紧紧盯着日本机群，何泽贤一声令下：“射击！”

顷刻间，一串串炮弹飞向天空，爆开一朵朵烟花。

日本飞行员吃了一惊，根据他们的情报，这一带没有任何防空炮火，怎么会开起炮来？顿时，飞机编队大乱，飞在前面的飞机回过头来向地面搜索。

几个“初生牛犊”高兴得不能自已，对着飞回来的飞机一阵猛打。敌机猛地往上一跃，躲过了炮火，又转了一个弯，向东飞去。

这时日军飞机的大机群又折返回来，寻找这门胆敢向他们射击的高炮。几个青年迎头又是一阵痛击……

当时在校园内制高点隐蔽观察的防空哨，见几个穿军士制服的青年私自向日军飞机开炮，惊得非同小可，飞快向校方作了报告。

很快，空袭结束了，几个高级将领被领到向日军飞机射击的炮位旁，只见那门炮又好好地安放在掩体内，炮管还热得烫手，掩体外有一堆炮弹壳。

这件事传到老蒋的耳中，他气得暴跳如雷，十分恼怒地说：“尽快查出是哪几个学生违反我的命令，一定严办！”

其实，在炮击事件的当天晚上，方寅高、何泽贤、孙兴伟、白茂松就已经不辞而别，在浦口搭上了北去的火车，队长杨德新也不知去向……

20年以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学院高级教官的白茂松、某大报的理论部主任何泽贤、东北某省省报社长孙兴伟和在高教部某司任领导职务的方寅高，在他们当年的教官，当时已是解放军海军岸防部队副司令员杨德新家中聚会，笑谈那次私自开炮打日本飞机的经历和延安宝塔山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