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得从年说起,那时我住在单位的宿舍里。那天我换了眼镜,看门的张伯表示惊讶:“怎么换黑色了?不好看!”
于是,我便坐下来和张伯聊起了近视眼镜话题,说到近视的诸多不便时,原本是退休教师的张伯竟然念了一首讽刺近视眼的古代打油诗来活跃气氛:
因看画壁磨伤鼻,
为锁书箱夹着眉。
更有一般堪笑处,
吹灯烧破嘴唇皮。
记得张伯当时念的是八句,而我因为被后面这四句逗乐了而只记得这四句。今天到网上查了一下才看到了这首完整的诗:
笑君双眼太希奇,
子立身旁问谁是?
日透窗棂拿弹子,
月移花影拾柴枝。
因看画壁磨伤鼻,
为锁书箱夹着眉。
更有一般堪笑处,
吹灯烧破嘴唇皮。
张伯见我喜欢诗词,他的兴趣也上来了:“还有笑人花面的呢!”
我的兴趣更浓:“快说来听听。”
于是,张伯抑扬顿挫地念完了这首诗:
洗面嫌藏水,
涂脂用粉多。
黄蜂飞过去,
错认旧时窝。
还未等张伯念完我就笑得前仰后翻了。这首诗描写的是一张凸凹不平的脸(阳江人叫做“花面佬”),相对于上面那首讥讽近视眼的打油诗,这首诗对“花面”的描写所采用的夸张可谓到了极致:
洗把脸都会有水藏在脸上凹下去的地方,
涂脂抹粉时要比别人用更多的脂粉才能填满一个个“坑”,
黄蜂从脸边飞过时,以为那是自己的蜂窝。
可是,当我想在百度证实一下我34年前的记忆是否有错时,却搜不到这首诗。为什么呢?答案可能会令你意想不到:估计这是阳江的先人所作!
有依据吗?没有。如果有依据就不是“估计”而是“肯定”了。
之所以猜测是阳江先人所作,理由有三:
1.平仄严谨,在音节上习惯于格律,但遣词上却又有如打油诗。从流传下来的阳江山歌中,我们很容易发现阳江人这种囿于格律的创作思维。
2.从语言习惯看,“洗面”、“黄蜂”的表述都与阳江话的语言特征有关。“洗面”和“洗脸”在平仄上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为词组、词性、平仄而将南粤之外地区所说的“洗脸”刻意写成“洗面”,必定是一种语言习惯的自然驱使;外地人一般都说“捅了马蜂窝”,只有阳江人才说“去撩黄蜂斗”、“比黄蜂蛰”等。按理,“马蜂飞过去”比“黄蜂飞过去”平仄结构更和谐,为何不用“马蜂”而用“黄蜂”呢?只能说明作者的语言习惯了。
3.这么好的作品在网上搜不到,说明其流传不广。相对于讥笑近视眼的打油诗来说,这首诗的文学欣赏价值显然高得多,但为什么流传不出去呢?原因可能就是只在阳江老一辈中口头相传,而这些老人大多不懂互联网,如果我当时没记住,这首诗也就随那些老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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