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7月,胡适赴北京参加留美考试,以国文一百分、总分第55名的成绩被录取。在“正取”的榜上,胡适之前还有一个“胡远”,许多人都认为,这“两胡”一定是兄弟。就是胡适本人,看榜以后心里也直嘀咕:“这胡远不知究竟是谁,几乎害得我空高兴一场。”8月,两胡共同从上海乘船前往美国留学,并一同进入康奈尔大学。不同的是:胡远研究数学与物理,是科学社的发起人;胡适则研究哲学,并开始做起了白话诗。
胡远反对胡适的白话诗,并作了两首打油诗嘲讽胡适。第一首是:
“纽约城里,有个胡适。
白话连篇,成何样式?”
另外一首是宝塔诗:
“痴,
适之,
勿读书,
香烟一支,
单做白话诗,
说时快做时迟,
一做就是三小时!”
胡适看到后,也回应了一首宝塔诗:
“咿,
希奇,
胡格哩,
要我做诗,
白话不须提,
我做诗快得奇,
从来不用三小时。
提起笔何用费心思,
笔尖总是嗤嗤嗤地飞,
也不管宝塔诗有几层儿。”
你用宝塔诗嘲讽我,我也用宝塔诗回复;最后一句:也不管宝塔诗有几层儿,即你的宝塔诗七层,我的十层;不过,我可不是炫耀,而是“不管”,您可别误会哟。
胡适回国后,受聘于北京大学任教。另一个著名的语言文字学家黄侃也在北大任教。不同的是:胡适是倡导白话文的旗手,而黄侃则是反对白话文的先锋。一个倡导一个反对,又同在一校之中,怎么可能不交锋?一次,黄侃在讲课中举例说:如果胡适的太太死了,其家人的电报必会说: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
“长达11个字。而文言仅需四个字——妻丧速归。”
此话自然很快就传到了胡适的耳中。于是,课堂上,胡适对学生们说:前几天,行政院有位朋友给我发信,邀请我去行政院做秘书,我拒绝了。同学们如有兴趣,可用文言文代我拟一则电文。待学生们写完后,胡适选了一则字数最少的——“才学疏浅,恐难胜任,恕不从命。”仅12个字,也算是言简意赅了。
但是胡适说:“我的白话文电文就5个字:干不了,谢谢。”
此话自然也会传到黄侃耳中。黄侃有没有继续回击,不得而知。不过,估计他也会暗暗叹服吧?或许还有人会说:文言文与白话文各有长短,各有优劣。只要运用得当,各有其妙,争个啥?
杨杏佛是胡适在康奈尔大学的同学,他的鼻子特别大。有一次,胡适作诗嘲讽道:
“人人有鼻子,独君大得凶。
直悬一座塔,倒挂两烟囱。
亲嘴全无分,闻香大有功。
江南一喷嚏,江北雨蒙蒙。”
如此形容大鼻子,真可谓淋漓尽致,令人忍俊不禁。
某年,著名教育家、北平市长何思源邀请文化界人士开座谈会。会议之前,先到者闲聊之间,北平研究院副院长李书华忽然谈起了用人名作对联。有人就说:“胡校长可对孙行者。”其时胡适已是北大校长了,“孙行者”对“胡适之”,不仅工整,而且有趣。当然,后来有人认为,用“祖冲之”对“孙行者”,也很不错。胡适却笑着说:这是老对子了,用我的名字作对,先前还有呢。曾有人出对:“胡适胡适?”意思是询问:往哪儿去,往哪儿去?有人便对“方还方还。”即刚刚回来,刚刚回来。方还是江苏人,历任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校长、上海招商局公学校长、南通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等职,亦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接着,胡适又说:十来年前,我到了上海,上海参议会议长王晓籁开招待会,并让一些电影明星作陪。女影星徐来最后一个抵达,于是我说:“对到了,对到了:用‘徐来徐来’,对‘胡适胡适’,不是很贴切么?”
胡适的话音刚落,立刻“得了一阵笑声”(许金城辑《民国野史》)。人们由衷地赞叹:瞧,这个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得了三十多个博士头衔的胡先生,也挺幽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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