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来革命圣地延安，至少十余年了，忘了上次是为什么来，反正是来进行一次什么内容的采访。这一次，是随着百年老团上海交响团来这里。从4月15日开始，上交踏上了献礼建党百年的“红色巡演”征程，从北京途径杭州、赣州、长沙、武汉，一路沿到延安。今晚，在延安大剧院，上交音乐家们将在这里完成他们收官之战的完美演绎。
昨天，再次踏行了久违了的延安。这个时代，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个地方的变化和速度再恰当不过，全国都是这样，延安也是如此。几年不来，就变得让你认不出模样，何况十余年。有些地方，我希望永远是记忆和想象中的样子，比如延安。从小到大，关于延安的想象，就是延河水、宝塔山、枣园、杨家岭这些与革命圣地有关的关键词，而高楼大厦、如织的车流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昨天从机场到市区，我们没有走高速公路，而是选择穿过城区。车窗外，一路眼见到这个城市越来越现代越来越繁华，向后飞去的景象除了这里独有的印记仿佛与其余的城市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住在延安新区，从老城区到新区其实就是隔着一座山梁，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就到了。不过，这里却像是另外一座城市，现代的有点让人无法与延安联系在一起。到处是建设中的小区楼盘，宽敞的街道以及现代化建筑，当然还见到了极具古典与现代风格一体的延安大学。漂亮干净，整洁到甚至感觉一点土都见不到。司机小伙儿告诉我，延安新区当初就是几座山削去山头把土填到山沟形成的一片平原，然后把一座新城建在上面。高高的酒店窗外，目及所见都是正在进行中的现代化建设，可以想象再过几年这里，这里又是我认不出的另一番模样。夕阳照进房间，不知怎的有一种怅然的心绪和一种不真实的距离感，这里太新了，新到没有感觉，还是觉得宝塔山附近的老城区更有味道，想来那味道可能就是从古到今延续下来的那股子烟火气。
食客必点“小米加步枪”
晚饭在宝塔山下的一个叫做“老延安”的网红馆子，这次没有穿越隧道而是走的延河边，窄窄的街道开始堵车了，夜幕下的景象变得模糊，不过两侧闪烁的霓虹灯还有醒目的各大品牌的LOGO还是让你感受到不管是老城区还是新城区早已被这些东西不知不觉中包围了。饭馆里，吃客如云，蒙着羊皮的大红的中国鼓、腰鼓将饭堂里点缀的红红火火，而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老磨盘、闸刀等老物件则有些穿越之感。晚上吃的都是延安的土菜，黄河大鲤鱼、老延安炖土鸡、油泼老豆腐还有几道跟小米混在一起做出来的菜肴，比如说小米菠菜，小米和肉汤混在一起的那个菜记不起来了，反正很好吃。很佩服延安人的想象，小白菜和土豆（洋芋）本不是一道菜的吃菜，但是他们做出来的“小白菜熬洋芋”非但让二者合二为一，而且吃起来很爽口。当然，店中名菜“小米加步枪”是每位食客必点的菜品，其实就是一碗小米南瓜粥外加一根烤的很香的羊排，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将这两样食品跟“小米加步枪”联系在一起的，不管怎么样大家品的更是一份儿难忘的情怀吧。
每晚从八点开始，宝塔山会有每半小时一次的灯光秀，《东方红》《红旗颂》《南泥湾》等激动人心的音乐响彻在延河两岸，奔腾的黄河水、巍巍的宝塔山还有伟大领袖毛主席都出现在用灯光打在半山腰的影像中。宝塔山对面的延河护栏旁，聚集着众多的拿着手机拍照的游客，人们将眼前的壮观景象记录在到此一游的记忆中。
五月初温柔的夜风拂面，徜徉在延安的街头欣赏着每个城市不同的夜景。距离宝塔山不远的地方就是当地最繁华的闹市街——二道街，小吃摊儿、桌椅板凳、三三两两的吃客，在夜色中在夜风中聊着天觥筹交错，满是浓浓的烟火气，像极了台湾城市也是的小吃街。因为刚吃完的延安土菜，胃里实在是没有再容纳食物的地方，只好遗憾的看着食客们的大口朵颐的样子满足一下内心的饱腹感。
如果没有上个世纪的那段革命历史的渲染，没有革命领袖和党中央曾在这里留下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可能至今很少知道延安这座城市以及宝塔山这座古塔。事实上，宝塔山古称丰林山，宋代以后称嘉岭山，海拔.5米，山顶宝塔建于唐代，高44米，共九层，登上塔顶，全城风貌可尽收眼底。在宝塔山下，有一组摩崖石刻格外引人注目，其中“嘉岭山”三个字后面的联络款竟然是“范仲淹”。从小就读范仲淹的诗词散文，他是古代词人中我最喜欢的词人之一，他的《岳阳楼记》天下尽人皆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堪称千古名句。只读范公词，对他的历史却知之甚少，不到延安竟然不知延安还与范公有着不解之缘。据史料记载，宋仁宗康定元年()，范仲淹自越州改任陕西经略副使兼知延州(今陕西延安)，这位文官当起了戍边的将领，带领边关军民抗击西夏入侵，成就了非凡的战绩，被西夏人誉为“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而不敢侵犯。在此戍边期间，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渔家傲》，这同样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边塞诗词。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延安人对范仲淹有着深厚的情感，在宝塔山遥遥相望的清凉山，据说还有一座因为被毁之后重建的“范公祠”，祠中还有范仲淹在延州抗御西夏时的戎装像。只可惜，这次时间太短，没时间拜谒，有点遗憾。不过，这些年时长游历各地，每次几乎都有意外收获，比如这次在革命圣地除了再次被延安精神感染之外，还有就是有关范仲淹与延安的故事，这也是我对范公再一次有了立体的感受，更加的心生崇敬。
当晚，在夜深人静之际回到酒店。窗外，建设工地上的机器声几乎一夜未停，但是我睡得很香很踏实很充实。睡前，脑海里回荡着两个词——热闹和繁华，从字面上感觉上二者有点相像，但是在我心里却不一样，繁华和现代有关，而热闹则是在人群里。延安的新老城区相比，繁华显然与属于未来的新区，热闹还是在老城区，热闹是那里的烟火气。可是，又有谁能阻止得了时代的进步、现代化的进程呢？延安也是一样，只是希望在高速发展的同时，让热闹的老城区多一些烟火气，那是我们内心永远离不了的乡愁。
今晚，流淌着红色基因的上交将在延安大剧院上演“红色巡演”的收官音乐会。此次巡演有一个标题叫做“从石库门到宝塔山”，今晚艺术家们将在宝塔山边演绎《红旗颂》《红梅赞》等红色经典，同时也将以杨帆、郝维亚、于阳三代作曲家最新创作的《父辈》《中国颂》《我们一起奔向大海仰望星空》等时代佳作向建党百年献上自己由衷的祝福。
撰文张学军
编辑张学军
摄影张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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