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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我们已经把它文化化了,我们一说江南的时候,实际上不清楚指的是哪个地方,但是一定会有中心,有可能指的是苏州,有可能是杭州,特别是我们北方人觉得南京肯定也是。

实际上早期的江南指的是杭州和苏州。实际上有想象在里面。北方人想象南方是这样,那么南方人想象的凉州也是一样的,它很大,它不是指一个很小的地方,只是说那个地方是中心,就是那个时候的武威,那个时候的行政区划中心的一个中心点。

但是凉州非常大,它已经构成了美学文化上的一种意象,它不是单纯的行政区域的凉州。并且我觉得武威人文化底蕴的深厚,是落在方方面面的。

我记得我有一次去吃张良面,然后我就听他们讲张良面的故事,说解放前人们生活普遍比较辛苦,然后就有很多人拿家中从地里面可能挖出来的那些古董之类东西去换他家的面吃。

解放之后,张良面的老板,他就把他收集的这些所有人家的这些古董全部都捐到博物馆了,是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我当时就觉得武威真的是到处都是有文化瑰宝,也到处都是有文化人的。

武威自觉的形成了文化以后,大家会尊重这样一种传统,同时也是继承这种传统。我去过很多地方,咱们西北的西安当然文化底蕴很深,西安以西的文化底蕴,可能你去以后就感觉到非常的深厚。

敦煌今天把它放大,实际上敦煌最重要的就是有个莫高窟,再没有其他的地方,不是说散落在日常人的生活中间的一种文化景象。它是一种我们想象中间的文化,但是武威的文化它是日常的。

随处可见,古代的东西仍然在今天,可以发现今天的东西它一定能联系到古代。走到武威街头,走两步,有鸠摩罗什寺,再走两步,有雷台汉墓,老百姓们上街日常都能够看到这些文化景象。

现在我们开着车走一会,到白塔寺之后,到天梯山石窟。所以这样一种文化景象,它就构成了一种文化,凉州文化。所以刚才我说江南文化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文化,凉州文化也是我们想象出来的。

(北街上是鸠摩罗什寺,在年代以前,它是显性存在。)

大概八岁左右,父亲拉着一个架子车,带上我去了城里。在一个城里人用的公共厕所里,父亲挥汗如雨地把城里人的粪便往架子车上扔。那时,每一个城里人的公共粪池旁,都有一个专门的人在管理,在往粪池里填土。

那时没有化肥一类的化学肥料,城里人的粪便可以拉回到乡下,撒到大地上,养育庄稼,然后庄稼们收成后被磨成面粉,重新回到城里再养育城里人。这是一个生态系统。乡下人没觉得那粪便有多脏,但味道还是很臭。

我站在粪池边,捂住鼻子抬起头想抽空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便看见了一座古塔。那座古塔斑斑驳驳,上面到处都是白色的鸽粪。有几只鸽子正停在上面。鸽粪使古塔显得更古老,但也突然间与当下融为一体。

我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说,罗什塔。我又问,罗什塔是什么?父亲一边挖粪便,一边不耐烦地说,谁知道呢?我便不敢再问,但因为这疑问,那座塔便一直矗立在我的世界里,静静地寻找答案。

直到我快四十岁左右时,才重新认识了这座塔和塔的主人,便写下《鸠摩罗什》这部长篇小说。我也才意识到八岁时看见的情景便是鸠摩罗什一直说自己的“身在污泥里,但心似莲花”。

北关什字东侧,是雷台汉墓。天马是后来发现的文物,其实以前主要是雷台观,是道教的办公场所。年以前,我从未进过这些宗教场所。每次路过,也只是瞥一眼,没有要进去看一眼的念头。直到发展旅游文化的年代,我才第一次走进那里。这座雕塑是后来为发展旅游经济而专门设计的。

在武威城的东街上,则是文庙。人们都说文庙是明代修建的,但我一直强调武威文庙的历史可追溯到魏晋张轨时期,即公元年他到凉州来任凉州牧时。他在这里设置崇文祭酒官职,并建立学宫。凉州的文脉即从那时开始,至今多年了。

这是武威文庙里的牌匾。说起这些牌匾,倒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很多地方的文物都毁于“文革”时期,但罗什塔和文庙竟然完好无损地留了下来,为什么?因为罗什塔的院子是公安局的办公场所,这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过去,共产党闹革命,所到之处,办公地点多是佛道教的寺庙。延安的宝塔山上,住的是毛主席。平川打拉池的红山寺是朱总司令的办公地点。这倒正好把这些寺庙保存了下来。而文庙的保存也有一番机缘。据说到了民国末期,国民党设武威县参议会,文庙的文昌宫桂籍殿成了参议会办公室。

由于古时建筑高大,到了冬天很冷,人们便做了个顶棚,檐下梁间的匾额就全部被隐藏了起来。另一说是到了文..革时期,这里又成为革委会的办公室,也是因为冷,人们用报纸把上面的屋檐糊了个檐层。文..革结束后,文物成了保护的对象,于是,人们揭开报纸,便看见了这些文光瑰丽的牌匾。(作者:徐兆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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