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飘逸,浪漫时尚。从灵变的荷花到化境的山水,再到写意心灵的系列人物画——其文脉是传统的、思想是时代的、语言是融会的。
万分感念!陈家泠在时代与传统之间,构建了中国画的美学标杆——新东方,新坐标,作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画创新历程中最具代表性的画家,凸显人的精神和生命状态。
万分感怀!陈家泠于天地之间,破译了中国画写意的时代密码——新时代,新水墨,就是要在21世纪,形成一种鲜活的生命气象,创造更加充盈,更加开放的审美形态。
笔墨出新
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是一朵,深深蕴藏于中国传统水墨,却又跳出传统绽放在新天地的荷花。
不同于宋代之荷,写实富丽;不同于八大山人之荷,衰亡萧条;不同于潘天寿之荷,霸道硬朗。陈家泠之荷,简约空灵,浪漫时尚。
惟有泠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不似荷花,确是荷花——看那一朵朵盛开的墨荷,通过大块面区隔的黑白灰图式,以及墨与线的干湿、浓淡、枯润,形成了丰富的层次感,显现了陈家泠对墨韵叠加画法的体悟与运用已臻入化境。
视觉审美,极致彰显——荷叶原本的色彩应是深色,而在陈家泠的笔下却被转化为浅色,由此形成了一种清新脱俗的绘画风格。
构图独特,拉开距离——不同于张大千、谢稚柳等海派画家的荷花,陈家泠重新解读了形式构成与平面分割,把画面中原有物象的前后、主次逐一破解,然后再以单体平面的绘画语言进行叠加和组合。
好像陈家泠笔下的物象形态都非常巨大,单就荷花的梗茎而言,如果使用传统的绘画笔法便无法达到如今的艺术效果。
于是,陈家泠开创了一种密集式的针掇技法,建构出一种由无数个小墨点组合形成的飞白笔触,从而强调了工具属性在传统水墨绘画中的转化。
因为,画面特别得清晰、清新和秀润,使得陈家泠的花鸟画往往会让观者感受到一种愉悦的绘画之美,即使是表现陕北高原、井冈山等苍茫的景象时,也流露着一股清新小巧的气质。
所以,陈家泠笔下的别样花鸟画,也是把当代的视觉经验有效地转化为艺术语言的一种表现方法。
重要的是,陈家泠选择在材料运用上寻找突破方向,他在水墨中添加某种溶剂,使得物象之间的“透叠感”更加自然柔润。
“我所努力的,是提炼现代艺术符号,色彩有别于前辈,突出一个‘清’字,这也是当今时代追求的审美——只有心清净了,文化才能提高层次。”亦如陈家泠为G20杭州峰会创作的《清荷》与刘庄窗外的接天莲叶相映成趣。
人们欣喜,陈家泠笔下的荷花,折射着艺术家对生命的理解:平淡天真、明心见性。清新淡雅的荷花,也暗含了陈家泠的内心感受: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荷花绘画的主题,那就是“和”——和平、和睦、和谐、和善、和美、以和为贵等吉祥之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古人也以荷花象征美好、纯洁和高雅。
如是,陈家泠佛教艺术馆,莲花般纯洁盛放。
他用创造性的笔墨技法,使得荷花隐隐约约透出缥渺之感;使得在大海波涛微茫里,菩萨的动态与气势浑然天成;使得幽篁郁郁中书卷之气自然生发。
荷花居中展示的,是陈家泠所作各色莲花,或清新,或奔放,或淡雅,或后劲绵绵。他说,莲花因其艺术之美、内涵之美,哲学之美乃至宗教之美,成为了中国文化中非常重要的题材,例如宋代的《爱莲说》就赞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在佛教题材中,佛菩萨便坐在莲台上,手执莲花,给人一种和美的气场。
作为新时期文人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上世纪80年代,陈家泠以一幅《开放的荷花》轰动画坛,紧接着又创作了《清韵》《不染》等以荷花为主题的系列画作,其中《不染》获第七届全国美展银奖。
空灵飘逸的中国水墨,不仅拓展了新时期中国花鸟画的审美语境,而且扩展了中国艺术精神的生命力。更为重要的是,这批画作的审美形态,向世界传递着东方的神韵和温情。
改革开放初期,陈家泠是最早走出国门,接触世界现代美术的国画家之一。早在年,美国艺术评论家库恩介绍新中国绘画的专著《当代中国美术史》,封面就用了陈家泠的荷花,封底则用了陈逸飞作品,美国许多博物馆至今仍有这本书出售。
陈家泠淡墨荷花的雅致风格和艺术语言,早已经被外国观众认同并喜爱。
陈家泠记得,他在英、法、日等国参观美术馆时,看到中国历代艺术作品受到外国人的推崇,因此他认为,古人创造了辉煌的中国绘画艺术,今天的我们要有充分的文化自信。我们要做的是“古为今用,以今为主;洋为中用,以中为主。”陈家泠的艺术理念,以中国艺术精神为根本,吸收各种国外养分,融合出独一无二的陈氏风格。
没有艺术风格,和照片又有什么两样?
在陈家泠看来,中国画要有艺术的升华,要注入前瞻性和梦想感,将中国画讲得有声有色。“我要用自己的语言,向世界讲述绘画的中国故事、海派故事、当今文化发展故事;我要为时代放歌,展现新时代中国的发展和包容。”
每一个人,都是一道风景;每一道风景,都自有一种境界。走近著名画家陈家泠,你会发现一个荡漾着东方诗情、弥漫着时代生机的艺术空间。
采访那天,陈家泠指着墙上的一幅《荷》说:“我感到自己在绘画上已进入一个自由和灵动的状态,这种自由和灵动是从传统艺术中钻进去,再钻出来。”陈家泠的创作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开放性艺术语汇,一种鲜活的生命气象,代表着这个时代的新水墨精神。
正如他笔下的荷花一样,陈家泠的新水墨精神已盛放在新时代中国绘画的原野上——从灵变的荷花到化境的山水,再到写意心灵的系列人物画,其文脉是传统的、思想是时代的、语言是融会的。陈家泠在超越中发现,在发现中不断再超越,成就了中国水墨绘画的一道人文风景。
艺术,是与个人对时代的理解相关联的。世间材质万千,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归属。兀自生长,它们是天地间的造化,若遇到识材之人,把它们的纹理、颜色以符合本真的方式做成艺术品,也是另一种遇见。
一切物象,都是风景。
自然里面是出境界的——无论一片叶、一只杆,还是一滴水,浑然天成是最重要的,其意义在于最大限度彰显它的特质,不抢戏,不生硬,不矫情。
幻想着,眼前那衣香鬓影、摩肩接踵的艺术空间,就像一朵精致的荷花,带着夏日馨香的腾腾热气,赠与这位砥砺奋进的老画家。
无疑,陈家泠的荷花代表着中国画的新生形态开始显现,代表着这个时代的新水墨精神开始升腾——就如同西湖绽放的荷花,在21世纪形成一种鲜活的生命气象,创造更加充盈、开放的审美形态。
时代精神与心灵语境,构建了陈家泠的艺术审美新坐标。
墨韵叠加
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是一片从大自然化境而来的美妙山水,望那山那水的重彩如行云流水,天人合一。
大型设色水墨画《西湖景色》堪称西湖“十一景”——淡烟疏云,风平水静,全画以汪庄为焦点,远眺雷峰塔,近观西子湖。画面上淡淡的烟云与深绿色的山势相映,浓淡渍染,群峰层叠,汪庄园林在群峰襟抱中恬淡怡然,令人过目难忘。
年9月4日,全球目光聚焦杭州名园汪庄。出席G20杭州峰会欢迎仪式的各国元首、国际组织领导人合影留念的背景画,就是这幅描绘湖光胜景的《西湖景色》,它的创作者就是陈家泠。
是日,跟随陈家泠故地重游,漫步汪庄,山色空濛,美景如画。眼前,这位瘦高个儿、风趣幽默的艺术家面对西湖风景无限感叹:“我毕业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美术学院,我曾系统地画过西湖十景,西湖秀美典雅的氤氲水气,早已打湿了我的心。”他受邀为G20杭州峰会创作一幅全新的西湖图,然而画西湖的人太多了,如何才能画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当代新西湖?又如何让外国友人读懂独特的中国水墨语言,感悟西子湖的独特韵味?
难题,显而易见。
风,吹起陈家泠的白发,他爽朗笑言:“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了‘峰’这个字。峰会,峰会,我何不画群峰胜水,来烘托这一盛会?”在陈家泠心灵的画板上,西湖可以与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媲美,同样,西湖也象征着当代中国的开放与包容。
对西湖的真挚热爱,激起陈家泠极大的创作欲望。他给自己定下了“画西湖生命之水,画人类之大情怀”的目标:杭州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人文内涵,作为南宋古都,有别于北方的厚重端凝。这里的山水灵气十足,因此技法上既要写实又要写意,才能描摹这人间的胜景。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这次,陈家泠巧用淡妆点缀西湖,衬托盛会的隆重:淡妆,是温润的色彩,轻盈的构图,代表了当代中国的活力。这种软实力的含蓄,象征着气定神闲的优雅。
这幅《西湖景色》是陈家泠绘画语言的淡妆墨韵。与传统水墨不同的是,陈家泠更重视色彩——那些重重叠叠渲染的淡彩水墨,从淡到浓,从虚到实,烟雨朦胧,自然天趣——这缘于杭州人陈家泠从小到大对西湖的一往情深。
从《西湖景色》中,人们分别看到了画家的两种天性:静逸性和抒情性。数十年来,陈家泠一边吸收传统文化,一边融会现代精神。这种富有东方意蕴的新艺术,是从传统文化里生长出来的新颖审美图式,带着他的思想、带着时代意象,走向更加广阔的地平线。
陈家泠作品构成的美学形态,呈现了开放的东方文化新气象。
家乡和西湖,在陈家泠的笔下出现过无数次。“西湖十景太有名了,你要画,人们就等着看你的艺术修养、技术含量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对陈家泠来说,从技巧和修养上,创作全新的《西湖十景》系列是一个挑战。
他画“曲院风荷”自认为是在“重彩”课题上的突破——荷花红色亮丽,但绝不艳俗,配以绿叶,高洁飘逸,充满了东方神韵。
“越是美,就越难画,西湖就像东方美女,线条太柔和、微妙和含蓄了。”陈家泠说,线条的运用成功与否,是一个艺术家成熟的标志,也是一种胆气。
他画“柳浪闻莺”却用长线条,传达风吹杨柳的动态;“双峰插云”,他运用点笔表达空灵;“断桥残雪”,雪在水面上似化非化;“三潭印月”,月光似水清澈;“南屏晚钟”,溪流如钟声,竟有潺潺流淌之感。
看那《西湖十景》——每一个景由5个连屏构成,每屏5米宽、2.3米高。“画西湖,就要画出她的文化含量。”在陈家泠心里,西湖是活的,有生命力。
试想,陈家泠至今所花的气力,也不过是寻美而去,做一些赏心悦目的艺术罢了。从永远留存杭州的《西湖景色》到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的《西湖十景》——都缘于陈家泠从小到大对西湖的一见倾心,对故乡的一往情深。
“我是踏着时代脉搏走来的。”陈家泠一句话概括了他的创作。
从延安、梁家河到井冈山、太行山,从浑厚华滋的中国水墨画到传统陶瓷绘画等,构建了陈家泠饱含浪漫主义精神、大气与美感兼备的笔墨精神,集中表现了他坚守艺术理想,坚持服务人民的情怀。
先看《延安晨韵》,黄土高坡质朴豪放、沟壑雄奇,晨光若隐若现,树木葱茏接天——黄与绿,漫过一道道山来一道道沟,让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
宝塔山下,延河岸边,画家的人生经验和艺术技法都有所突破。陈家泠说,他眼里的延安是熠熠生辉的,它的光亮意味深长,那是生命力、活力、朝气凝聚而成的希望之光。
再看《井冈主峰》,群峰苍翠、山川秀美,美丽、崇高、气度得到了充分体现,观者更能从中体会到昂扬向上的生命力。正如陈家泠所言,他表现的是祖国朝气蓬勃的万千气象,把山川的郁郁葱葱融化在历史的厚重和时代的空间里。
重上井冈山,弹指一挥间。就在50多年前,刚从浙江美术学院毕业的陈家泠曾登上井冈山主峰。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丰富,几十年后再上井冈山,陈家泠对革命精神和山川自然的理解也发生了深刻变化,因而笔下的井冈山更有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站在《太行山铁壁铜墙》前,你可以感受到革命战士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的精神。这就是理想和信念,激励着一代代中国人为振兴中华而奋斗。
跟随陈家泠,爬过一坡又一坡,走过一村又一村。
突然,呈现在你眼前的《梁家河可美了》——一片灿若彩霞的桃花,是那么摇曳多姿;一片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是那么洒脱热烈。画面恣肆通达,却大有厚积薄发之势……陈家泠绘画中独特的墨韵叠加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体现了一位艺术家在确立个性语汇之后的不断更新与拓深。
再看,他将墨与色的氤氲衔接,通过浓淡、强弱的变化和高低、曲折的走势营构出了黄山的空间感受,山水的“远境”在画面中通过带有硬边的墨韵叠加得以呈现。
由是,“陈家泠式”的墨韵叠加以一种灵动轻快的、带有韵律感和音乐性的节奏,形成具有秩序感和构成性的叠加视觉,直接对应了陈家泠性情中的江南文化气质。
就这样,陈家泠擅于抓住大自然变化的生动情景,描绘出壮美山河的千情万态——他以传神画笔再现祖国山川的锦绣壮丽,如一首山河史诗;他以水墨表现社会,处处洋溢着人民生活的幸福感、喜悦感。他始终肩负着艺术家的职责使命,描绘时代画卷,诠释时代精神,以美术传承历史,抒写新的篇章。
在陈家泠心中,“人是应该有信仰、有追求的,山和花的精气神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绵延数千年的精神气质。艺术家要永远保持对祖国、对人民的赤子之心。”
在陈家泠的绘画中,既有丰富的浪漫主义精神又饱含现实主义精神,建构起心灵融通的美学意境,传递出振奋人心的精神力量。
敢变善变
惟有源头活水来
这是一只,始于元代景德镇不息的窑火,又出炉于当代窑工之手的釉里红,石破天惊。
从没看到有人在大型瓷器上画荷花,陈家泠是第一人!
你看,与水墨国画不同的是,陈家泠绘制的瓷器作品更重视色彩,那重重叠叠或淡或浓的水墨渲染,从虚到实,自然天趣,风中摇曳的荷花空灵飘逸……心灵语境,构建了陈家泠的艺术审美新坐标。
在当代中国画家中,陈家泠是敢于和善于变革者之一。敢变,是超越自己的习惯画法和画坛通行风格;善变,是变革讲究分寸和度,不抛弃自己的长处和水墨画的基本特色。
图像重构,瓷上荷花别样红。
你无法想象,偌大空间里会有如此美景——西湖六月中,荷花别样红。而陈家泠的荷,是盛开在需3人才能合抱的13只巨型大缸上。
看陈家泠玩瓷器,不料打开了一片艺术新天地。尤其喜爱的荷也成为设计中经常使用的元素,瓷板上的粉色荷花与色调不一的木质相搭配,营造出一种疏朗素洁之美。
这么多的巨型大缸,画了多久?又是怎样烧造成功的?
其实,早在年,陈家泠的瓷器绘画作品就已被国家博物馆收藏。在他看来,中国是瓷器的故乡,中国的瓷器制造技术传到世界各国,为中外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
不是吗?在英语中,“瓷器”与“中国”同为China一词。
“一个中国的艺术家怎能不认识瓷器、热爱瓷器、表达瓷器?”在陈家泠心中,一只巨型大缸,就如同一只大鼎,因为“鼎”象征着国家的庄重、鼎盛与大气——他就是想通过展览让观众看到祖国的繁荣昌盛,为身处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而无比自豪。
这一只只巨型大缸,正是陈家泠艺术创作的又一次创新之举——《步步生莲》和《喜笑颜开》两个系列的釉里红,以荷花与石榴象征和美世界,表达对生活真挚的爱。
那些时日,陈家泠在瓷都景德镇烧造了40只大缸,每画一只大缸需耗时5个昼夜,一窑只能烧三四只,每一次开窑又可能没有一只成功。这位80有余的人不停地想、不停地画,断断续续在景德镇待了一年多。
难以想象,瘦弱的陈家泠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在景德镇烧造的40只4人才能围合的大缸,仅颜料就要泼好几吨!
难以预计,充满奇思妙思的陈家泠会在这40只大缸上绘就什么样的图画。
“陶瓷艺术和水墨艺术,虽然是一个水一个火,但它们有共通之处。”陈家泠说,这需要掌握一个度,这个度是什么?就是“变”,也就是“灵变”。
也许,只有达到心无旁物的心境,灵感的火花才能领你步入幻妙的艺术空间。
水画在宣纸上,就是水墨画,掌握水变。陶瓷画在泥土上,经过火一烧,就是火变或窑变。这当中的哲学概念是什么?就是“任其自然,适可而止。”无论是水墨还是陶瓷,画的时候要行云流水,把平时的技巧、修养尽情发挥出来。
尤其可贵的是,陈家泠能够将浓艳的色彩运用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既具有传统绘画色彩的文人雅意,又不失现代性审美时尚的装饰性和形式感。
特别难得的是,陈家泠在色彩运用中也融入了传统陶瓷窑变的视觉体验,因此在表面看似单线平涂、规整纯粹的色彩表现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微妙变化。
如获至宝!尤其是其笔下的红花、墨叶、翠鸟、鸳鸯、鹭鸶、荷塘、石榴等物象,都被赋予了一种大自然生命的意韵与机趣,并在非常强烈的人文色彩中体现了“以我观物,以我化物”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你若来上海玉佛寺,同样会在陈家泠佛教艺术馆的禅意厅中,看见陈列着的一件件颇具禅意的家具与瓷器,在那光洁浑圆的曲线里,有着陈家泠对艺术与生活的孜孜追求,亦有着将艺术与生活、与美好相结合的创作初衷。
大自然就是赋予我们生命的大地,是神灵。我们要保护、崇敬、爱护大自然。自然就是美术家的“神”和“道”。陈家泠艺术对殉道精神的理解关键是两个字:一个是“道”,是理想;一个是“殉”,是要有牺牲精神。要为理想献出生命,这叫殉道。
采访中,陈家泠教了一句古人画竹的名言:“其身与竹化”。就是全身心的投入,这种投入的境界就是聚集能量、产生火花的境界。这种投入就是毅力、学养的投资,是一种灵聚,这种灵气才能产生灵力,而灵力所至金石为开。
艺术以诗为境,诗以天地为心。陈家泠在创作写生路途中,总喜欢带上3件物品:速写本,照相机,武侠小说。如有半月,他会利用间隙时间轻松地阅读两本武侠小说,这是他艺术生活中的一大爱好。
为了画画,陈家泠跑过很多地方。三山五岳,每座山都坚持爬到顶上,应该说他具有这种精神状态。但是还没有“殉”的感觉,只是辛苦而不是殉。到西藏就有这个感觉,那里空气稀薄,自然条件特殊。画山、画水、画风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这就有了“殉”的体会。在自然环境对生命随时存在的威胁中悟到的。
作为海派画家群体中的重要代表人物,陈家泠与林风眠、吴冠中等前代艺术大家一样,尤其擅长在多媒介的融合之中寻求创变,同时将自己的艺术触角延伸至陶瓷、家具、服装、平面设计等众多领域,在多元碰撞和叠加的变化中,呈现了艺术创作的理念深度与笔墨力度,成为了引领东方未来审美风尚的新坐标。
事实上,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性转化进程中,愈发需要像陈家泠一样长于汲取中西方艺术精粹,并以东方文化为主体来化合世界文化的艺术家。在这一角度上,陈家泠的艺术创作既是20世纪以后中西融合之路的智慧性延伸,也提供了激活和中国传统文化力量的重要契机。
曾经,陈家泠和吴冠中先生对话时,谈到远走他乡也许对画家的艺术创作是有好处的。“如果我还留在浙江美院,可能不会有今天的发展。在浙江美院的时候我好像是一个毛桃,到了上海之后经过了嫁接,就变水蜜桃了。”
喜打麻将,好玩赢家……已步入“80后”的陈家泠喜欢“玩”是出名的,且经常玩出些让人意外的花样来。他以丝、瓷、纸为媒介,穿梭于山水、花鸟、人物、服装、陶瓷等艺术创作领域,在“变”与“化”间抒发灵性,艺术风格别开生面——淡色勾勒的瓷瓶,几束莲蓬随意生长,古朴之中渗透着生命的玄机和历史的遗韵。
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陈家泠玩“自我”是文化的自我、心灵的自我和时代的自我,是自由的,也是充沛的。
陈家泠的艺术,简洁、新颖、灵动、虚静、飘逸、巧妙,既富于现代感,又与传统脐带相连;陈家泠的为人,聪明、灵敏、文气、潇洒、快活、幽默,办事是大都市的节奏,言谈则三句话不离老庄。
其实,陈家泠“玩艺术”是从退休以后开始的。不用教学生画画了,他有大把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于是人们看到,他的创作开始从平面艺术,扩展到陶瓷、服饰、家具等领域,甚至还跟贾樟柯一起拍了一部纪录片。
看陈家泠玩家具,其设计经历了一个由粗到精,由雅返朴的过程。最初,是给自己的新家做几件家具玩玩,朋友看了都觉得惊喜,后来意思出来了,开始花心思越做越多,索性设立了“泠窑”,与更多同好分享。
这位风趣幽默的八十老者的“八十变法”该有多么变幻莫测。
不可否认,在当代中国画家中,陈家泠是敢于和善于变革者。作为新时代画家,陈家泠其艺术视野承袭了齐白石开放的人文情怀,蕴含着任伯年、林风眠和陆俨少等大师的弥新风骨。
那么,这当中的哲学概念是什么?
陈家泠笑言:“任其自然,适可而止。”无论是水墨还是陶瓷,画的时候要行云流水,把平时的技巧、修养尽情发挥出来。
也就是说,艺术家的心灵越融入时代的情感,他的创造就越能感发生命的力量。“我们这个时代最珍贵的,是心灵的纯净和人格的坚守。”在陈家泠看来,艺术之道是寂寞之道,同时更是品格之道。
艺术本源不是技巧,绘画的最高境界,是思想的吐纳和生命的慰藉。
陈家泠
中国国家画院首聘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国画系教授。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师从潘天寿、陆俨少。自年代起,独创兼具印象派、抽象派及表现主义特点的现代国画画风。
作品曾荣获第六届全国美术佳作奖、第七届全国美展银质奖,并多次在日本、美国、德国、新加坡、荷兰等地以及中国香港、台湾地区举办个展和群展,素有“东方审美新坐标”之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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